Life is Struggle
不出意外的, 这又是一篇有关生活碎碎念的文章, 如果真的有读者, 或许在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还来得及离开, 去另一个分类看看兴许会有你真正需要的东西. 哦,得了吧你其他的技术文章也写得稀烂诶
Zero
今天是2024年11月28日, 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我的同事兼leader在一旁努力的自我提升刷着leetcode, 而我在这里摸鱼写下这篇碎碎念的文章.
上周, 是祖父离世的五七, 我用掉了今年所有的年假, 花了一天回家参与五七的仪式, 花了剩下的几天和对象一起自驾去了西湖. 我承认这样似乎非常自私, 也许按照传统的道德观念我更应该用这个假期去陪伴父母. 不过这明显是一个自讨苦吃的选择, 不过事后证明去自驾游也是个自讨苦吃的选择.
上次去西湖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第一眼的西湖可能是最美的, 那时候举着手机拍照的我随手一个抓拍都让人感觉美如画的存在. 当然这一次也是这样, 西湖的景色依旧是在单反中随手一拍都是一片水墨画一样的存在, 但是这一趟西湖之旅却并没有让人开心起来一丝, 搞到最后两个人筋疲力竭的草草收场返回了常住城市.
因为是自驾, 杭州的道路设计真的让人"耳目一新": 犄角旮旯里藏着的红灯, 奇葩的左右转渠化道路, 遍地的可变车道, 潮汐车道,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西湖区这样. 以及下水声音接近四五十分贝的酒店住宿体验, 躺在床上能听到隔壁的呼噜声音. 或许这些都是让人筋疲力竭的原因. 更别提返程之后家里两只猫都似乎得了不同程度的"感冒", 以及在出发之前就一直在忧虑这两只家伙在家的情况. 离开两天哪怕给他们准备了三个猫砂盆和一大盆粮, 这俩小家伙依旧准备了不小的惊喜: 其中有一只足足三天没吃没啦没撒, 就等我们回来给他们把猫砂盆里的东西清理干净ta才进去释放存货, 真的是离谱.
所以事后就是因为那只究极洁癖的原住民, 不得不将最近捡回来的小猫咪送给了父母养着. 以及这只洁癖原住民直接嗓子哑了失声了, 后来塞了一星期的猫用阿莫西林才好. 当然这伙好了的第二天又开始犯贱了.
First
再把时间倒回一个多月前, 那是祖父离世的日子. 在我刚带着对象悄眯眯偷渡回老家玩了一趟后, 抬脚刚回到工作城市不久, 某个晚上下班后父亲打电话过来说祖父应该是快不行了,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同一天的晚上第二通电话过来告知了离世时间.
其实对于祖父的离世家人都是有预期的, 年初刚刚不留神摔了一跤摔断了一条腿做完了手术, 前几周又自己从床上起身摔断了几根肋骨, 又在不久前再一次摔断了另一条腿. 这连续三次的意外像是人生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一样, 横在了祖父89岁篇章的末尾. 但又好像命中注定一般, 若干年前有老年痴呆的祖母也是因为摔断了腿离开的人事.
写到这里回想起来, 我似乎已经快不记得祖母的样子了, 尽管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是老年痴呆的状态, 就一直是那个让家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从小到大其实参与过很多的葬礼, 也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 但是似乎直系亲属而言是第一次.
祖母去世的时候我还在高中, 那天还在参加着可笑的化学奥林匹克竞赛, 当时的我美名其曰为了学业并没有回去, 因为第二天就是竞赛当天了似乎.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是有点自诩"冷酷无情"的. 当然事后证明其实比赛虽然有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但是并没有给我无趣的人生带来任何改变. 只是给我带来了一次高中毕业上海几日游的机会, 笑.
据说祖母葬礼那天下了非常大的雨, 田埂上的祖坟泥泞不堪, 以及父亲的兄弟姐妹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Maybe 我可以庆幸当时没有回去? 那时候的我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 似乎象征性的流了几滴眼泪, 让自己感叹的鳄鱼的眼泪.
所以对于这次祖父的去世, 我也依旧揣测冷酷无情的自己可能并不会流泪. 回到家中第一眼就是看到躺在客厅中, 被菊花簇拥着的祖父. 额头李子大小的包是不久前最后一次摔跤留下的, 还没有消. 空气中弥漫着蜡烛香火的气息.
换上丧服, 那晚需要一通宵的守灵. 秋天的夜晚非常冷, 但所有守灵的人都很平静. 大家轮流的执行着传统的习俗, 续香, 续红烛, 烧纸钱, 一夜无话.
翌日, 陆陆续续有各式各样的亲戚前来吊唁. 每有亲戚来的时候按照习俗女眷需要在灵前哭丧, 然后前来吊唁的亲戚也可能会哭两声. 然而这种"哭丧"在我看来完全是一种无比虚假的夸张表演, 至少在之前的人生里并没有见到多少真情实感的. 更多的是努力挤出微红的眼眶, 然后夸张的在灵前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 然后再被一旁的人拉起来说节哀节哀. 这些在我看来非常滑稽, 所以这大概就是我不怎么想在葬礼上哭的原因.
所以我也以为, 我应该也不会哭的.
到了上午下棺的吉时, 村中的"八仙"开始收拾老人仪容, 准备入殓. 换上准备好的寿服, 在"孝子"和"孝孙"的帮助下, 把老人抬入准备好的木板棺材中. 在老人四周铺满准备好的纸钱元宝, 撒上菊花...... 直到最后:
盖棺......
一直到这之前, 我以为自己都不会哭的.
可当那黄色的寿椁真正合拢的一刻, 才真正意识到这样一位老人在今后的人生中再也见不到了, 过往的思绪回忆才逐渐涌上来. 泪水止不住得像是悲伤溢满了.
印象里的祖父是个非常要强且强硬的老人, 是个六十多岁还能拥有傲人的肱二头肌的, 还能倒立俯卧撑的男人. 是个每次喝酒侃侃而谈论的老人. 是那个喜欢带着我去一老一少骑自行车十几公里去周边玩的老人, 是那个很会放鹞子(风筝)的老人, 是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老人. 那些年月里的他, 是那么的硬朗而豪放, 以至于年老色衰的岁月里的他在我印象中的笔触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要强, 在他真正服老之后却显得那样的渺小而卑微. 交出了自己的退休金卡, 变得逐渐沉默寡言, 不愿意拄拐杖, 总是要自己挣扎着从轮椅上从床上站起来, 总是要体面的去卫生间上厕所哪怕半路憋不住弄得一身...... 不过以上终究是我自己脑补的情绪, 说到底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问题,以及他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以至于到了最后真正想问的时候他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以至于回答不了我的这些疑问.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所谓的人情世故, 更像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玩的谜语游戏, 没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也没人告诉你需要怎么做. 但是如果你不这么做, 却有人要站出来说三道四. 同时这种"谜语人"一样的文化, 这种人与人之间习惯性的"缄默"会渗透到骨髓里, 像毛细血管一样蔓延在所谓的传统亲密关系里, 没有大声而明朗的爱, 只有无声的付出与自我感动, 让每一个活在这座孤岛中的人逐渐窒息, 进而沉默的变成其中庸庸碌碌的一员.
入殓时涌上来的这份哀伤, 也像我和祖父的关系一样沉默, 泪水或许是止不住的, 但是却又是无声的. 片刻后重新整理情绪, 我又变成了那个自诩冷漠的人.
出殡时分, 家里雇了好几辆白色依维柯样式的车用来接送送行的亲属前往火葬场. 不过按照习俗汽车并不会出发时就坐上, 得步行送出村子, 走到桥边, 送行队伍才允许上车. 同时也像过年禁止放鞭炮一样, 殡葬习俗也因为政策原因修改了许多, 不允许撒纸钱, 不允许放鞭炮, 只有一辆殡仪馆的改装车辆顶着一块电子屏幕循环播放着逝者生前的照片. 同时聒噪的喇叭嘶哑的播放着一些送葬歌曲.
火葬场当日人很多, 一行人在寒风中等了好久, 等着登记, 选骨灰盒,选炉子, 等炉子.
最后看着父亲在骨灰领取处的窗口前从工作人员手里领取火化结束的骨灰. 不过与其说是灰, 更多的是细碎的骨块. 从领取的窗口看进去, 上世纪样式的淡粉色地砖上铺满了灰尘, 亦或者是骨灰. 一连串的脚印从窗前延伸到屋门, 屋门外另一个房间里或许就是整排的火化炉, 分三六九等的火化炉, 当日这些只是猜测, 屋门外具体有什么并不得而知.
工作人员把簸萁中的骨灰装入红色绒布质地的袋子中, 再郑重得放入父亲手中的骨灰盒, 随后哀乐响起, 鞭炮三响, 队伍返程, 前往田埂间的祖坟.
墓地是之前祖母下葬时就选好且留好位置的, 只是今日再在碑上刻下祖父的名字.
Second
回到五七那天, "五七仪式"是请了几个附近庙宇里的和尚做了场法事, 然后上坟祭祀. 顺带着烧"库"和纸钱的时候把祖父生前的一些东西, 葬礼上没有处理掉的烧给祖父. 主要是衣服以及二胡和笛子. 后者这些东西, 老爷子人生最后的十多年里似乎碰的很少了, 笛膜早已消失不见, 二胡的蟒皮也破了洞, 琴弦也早已松松垮垮的像极了末了的人生. 他们被一同抛洒进熊熊燃烧的火堆中, 被火焰吞噬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很多时候觉得, 自己的脑子里装不下什么东西, 留不下什么记忆. 很多回忆都像手中捧起的细沙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溜走, 消失在记忆的大海中. 立志写过日记, 三两次最后都会因为懒惰打退堂鼓. 当然博客也是, 很显然这个博客并不是一个时常更新的博客. 唯一能接受的或许就是这样碎碎念的形式, 何时心血来潮就写上一篇, 然后发布在这个偌大的互联网上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或许按照正常的行文逻辑, 这时候我应该开始点题了——"Life is struggle", 但是抱歉我似乎做不到, 或者说脑子里空空的.
看着父母操持着整场葬礼下来的流程, 我在想如果是轮到我做这些我会怎么办. 然而目前的答案是我会嫌烦, 以至于想要简化很多流程. 也许就是守灵, 然后发信等人来吊唁, 不会办流水席, 也不会请什么乱七八糟的"八仙","法师". 守灵结束后就联系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完接下来的流程.
顺带还有每年的祭祖, 说实话除了爷爷奶奶这一辈, 在往上的祖宗我没有一个了解的, 甚至说我连这个祭祖的时间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有哪些禁忌,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甚至不知道祭祖应该准备哪些菜. 无法想象这一切需要我来操持的话我会搞砸成什么样子? 在传统观念里, 这大概也算一种不孝, 当然我对此嗤之以鼻. 毕竟有很大的可能这辈子我自己都不会再有后代了, 又何谈"不孝"这个话题呢? 有点感慨的理解网上的一句话了, 或许父母走后在这世间就真的孑然一人.
Third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晚, 十一月的末尾了枫叶才刚刚转为红色, 不过寒意却丝毫不减.
对象很喜欢约酒, 其实上周以来陆陆续续已经喝了四五天酒了. 不过约酒的地方是真的不讨喜, 全城有名的酒吧街到了晚上所有的干道可以堵到怀疑人生. 更何况有了车后开车和喝酒就成了两件特别冲突的事情. 不过堵车归堵车, 酒吧街里的店铺今年的生意似乎出离的冷清. 除了个别非常有特色的酒吧, 多数的酒吧在将将九点的时候就门可罗雀了. 周日晚去得一个青岛啤酒主题店, 一整晚到12点多都只有我们一桌客人, 这可是周末的晚上, 在一个繁华的商圈内.
三年大健康时代下来, 或许以后每一年都是未来最好的一年?